沃罗涅日文化宫内一条不起眼的昏暗走廊尽头有扇铁门,里面是间录音室。墙边有架维尔莫纳电管风琴,右边有个带脚键盘的古老的雅马哈双排键。两件乐器都还可以用,有时录音可能会需要其独特的音色。伊戈尔·克尼亚泽夫坐在一个巨大的托书架前,托书架上摆着一个不大的电子书。托书架上方挂着一盏昏暗的灯,阅读器前边有个大大的录音室麦克风。录音正在进行。克尼亚泽夫一边用手指触摸翻阅电子页面,一边朗读。一切都像在排练好的广播剧中一样,包括各种停顿、语气以及不同的声调,甚至还有外文桥段。读完一段后,伊戈尔说:“这本书是我生平第一次读。”朗读者和歌手
克尼亚泽夫说:“我的第一本书是2010年朗读并作为礼物送给我妻子的。我想给她个惊喜。那本书录制的很快。现在听起来觉得很奇怪,当时太狂妄,太自信了。录制得很可笑,但也很真诚。”
克尼亚泽夫一家很早就喜欢朗读,但伊戈尔录制有声读物的道路相当曲折。他的专业是电子工程师,却一生与音乐紧密相连。他在大学生摇滚乐队中唱过歌,为广播电台录制过广告,在录音室给演唱者录过音。对音乐的业余爱好变成了职业,但他的这个爱好已经被电子读物挤占八年了。
克尼亚泽夫的工作看起来很神奇,令人不可思议。毫无差错地“生动地”朗读一本没看过的书是如何做到的呢?克尼亚泽夫说:“音乐家有快速浏览乐谱的能力,眼睛看到的比读出来的快三四行。我朗读的时候至少可以看到标点符号之前的一整句,于是就可以自动调整语调了。”
有两位校对员与克尼亚泽夫一起工作。其中一位住在罗斯托夫,另一位住在切列波韦茨。她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语言学家,专注于阅读和创制有声读物。她们事先了解书的内容,标注上人名和地名重音,将复杂的术语和外文句子摘录出来。伊戈尔说:“比如我只懂最基本的法语和德语,但作为一名音乐家,我可以很好地听和感受发音。这也是朗读者应具备音乐家的听力的又一个原因。”“堵车也很开心”
克尼亚泽夫将前几本有声读物放到了网上,希望除妻子外,别人也能听到。朗读这一业余爱好成为职业后,伊戈尔与一些出版社签了合同,录制的有声读物也有了版权,此后就不再到处传自己的作品了,但他的网站上有合法下载作品的链接。他说:“有人给我写,‘谢谢您,我在医院都快死了,但你的电子读物挽救了我的生命’时,对我来说简直太珍贵了。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一位核潜艇军官写道,他在内部传阅我的作品。许多人听着我的电子读物画画。还有人刺绣、钩花边儿。”
还有一些在路上听有声读物的长途汽车司机以及普通司机给克尼亚泽夫写信。许多人感谢他让他们在塞车的时候能够度过愉快的时光。他们说:“现在我愿意堵车了,因为这样可以听久一点。甚至车开到家门口后都要坐着再听一会。”
“我自己也不止一次这样做,我听到好听的有声读物时,车开到家门口后也要听完这段才行。”克尼亚泽夫一边听有声读物一边做饭、洗碗。他说:“但是,读得错误连篇和不精心录制的有声读物就很难听了,那样就很不专业了。”
伊戈尔·克尼亚泽夫并不担心有声读物的未来。他说:“人们用眼看着阅读越来越少了,但对好听的故事仍兴趣。所以许多人在寻找以其他方式感受这些故事的可能。从这个意义上讲,有声读物是非常理想的。”